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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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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08-19 18:00:03 字數:4658

後方騎馬的數人揮鞭緊追,雙方你追我趕,在抵達慈光寺時,尚雨陽忽地勒住胯下的馬。

後方急追而來的人也到了,領頭的人正是閻玖央。

他面色不善地覷向尚雨陽,沈聲質問:“安靖侯,馬車裏的人是誰?”

“王爺何不親自上前一探。”尚雨陽微笑答道。

閻玖央下馬,親自上前打開車門,望見坐在裏頭的人真是文靈菲,俊朗的面容布滿驚怒之色。若非親眼所見,他還不敢相信她竟想跟著尚雨陽私逃。

不久前有人送來一封書信,密告她因與尚雨陽有私情,今日午時三刻要隨尚雨陽離開玉樞城,他半信半疑,先到文府去確認,文大人不在府中,下人前去找她竟也不見她,他這才率人追了過來。

“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?!”即將大婚,她竟想棄婚而逃!極度憤怒讓他的嗓音都沙啞了。

見他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看,宛如她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,文靈菲不明所以,再見他臉上那仿佛要吃了人似的盛怒,她囁嚅地問:“我、我做了什麽?”她不明白自個兒究竟犯了什麽錯,以致讓他如此震怒。

“你還有臉問我?!”閻玖央怒不可遏。

面對他滔天的怒火,她雖害怕,但因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,故而問道:“王爺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麽事,讓王爺這麽生氣?”

見她竟當著他的面前裝傻充楞,令他怒上加怒,“你做出這種事,難道本王還該高興不成?!”

“我做了什麽?”她兩眼茫然。

閻玖央俊顏緊繃,額角青筋暴露,“文靈菲,你這是在耍弄本王嗎?”他絲毫不信她會不知道自個兒做了什麽事。

她急忙搖頭,“我沒有,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。”他此刻怒氣騰騰的表情很駭人,她小聲說道:“王爺,你能不能別顧著生氣,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?”被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斥責,她很想弄清楚原因。

見她一再擺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,閻玖央忍無可忍,“我真是錯看你了,枉我以為你是個心思單純之人,沒想到你竟是這種女子,被我抓到便企圖裝傻蒙混!你敢做出這等事,就等著承受後果吧!”

他狠話才剛說完,正要轉身離去時,忽然一道嗓音插了進來。

“噫,王爺您怎麽也來了?”

望見從慈光寺走出來的文長盛,閻玖央一臉錯愕,接著不敢置信地道:“難道她與安靖侯私奔之事,文大人竟也知情,並且縱容包庇他們這麽做?”

文長盛楞了楞,“王爺在說什麽,靈菲怎麽會與侯爺私奔?”方才尚雨陽的隨從進去找他,他這才從寺裏走出來相會,不想女兒和閻玖央竟也在此。

閻玖央怒指文靈菲,以及從方才就一直沈默地杵在一旁的尚雨陽,“證據確鑿,你們還有什麽可狡辯?”

“什麽證據確鑿?”文長盛一頭霧水地望向尚雨陽,“是侯爺約下官在此見面,說是有非常重要之事相告,下官才會來這兒等他。”他望見坐在馬車裏的女兒,有些胡塗了,“為何靈菲和王爺都來了,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聞言,閻玖央微楞,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之處。

文靈菲聽見閻玖央適才的指責,急忙跳下馬車為自己澄清,“我沒有要與侯爺私奔呀。”

“你沒有要與安靖侯私奔,那你為何會在他的馬車裏?”閻玖央質疑。

“我先前用了午膳後忽然很困,後來珞珞塞了顆藥給我,並囑咐我裝睡,直到出了玉樞城才能睜開眼。”說完,她忽然瞟見席珞正朝這裏走來,急忙招手喚她過來。“珞珞,你快來,王爺說我要與侯爺私奔,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席珞慢悠悠走過來,輕描淡寫說道:“有人意圖想要讓你同侯爺私奔,因此在送來的午膳裏摻了蒙汗藥想迷昏你,先前我給你吃的便是解毒丸。”

前陣子在得知文玉櫻被禁足三個月後,席珞擔心她心懷怨恨,所以便暗中盯著她。

沒想到她竟想出一條毒計陷害文靈菲——設計她與尚雨陽私奔,然後再安排人去向閻玖央告密。

探得這事後,她原想向文長盛揭發此事,卻發覺尚雨陽並未上當,已有了安排,索性將計就計,塞了顆解毒丸給文靈菲解去蒙汗藥的毒,再刻意離開,好讓文玉櫻安排的人能順利帶走她。

從席珞的話裏,文長盛聽出這分明是有人想設計陷害女兒,怒問:“是誰如此大膽,竟敢做出這種事?!”

席珞將眼神投向尚雨陽,“這事還是由侯爺來回答大人吧。”

閻玖央與文長盛全將目光投向他,尚雨陽不疾不徐地先望向文靈菲溫聲解釋,“為了讓文大人知曉此人的歹毒,尚某一時權宜,未曾知會靈菲小姐便帶走小姐,還請靈菲小姐恕罪。”

她輕搖螓首,“不打緊,我知道侯爺定不會害我。”誰對她好,誰對她不好,她能分辨得出來,她相信尚雨陽並無害她之意。

方才在聽了文長盛和席珞的話後,閻玖央已明白此事另有蹊蹺,是有人想設計她,可見她絲毫不責怪引起此誤會的尚雨陽,讓他頗感不悅。

不過因方才誤解她在先,他隱忍著沒動怒,想得知設下這樣毒計陷害她的人究竟是誰。

得到她的諒解,尚雨陽才望向文長盛,徐徐出聲道:“文大人,想害靈菲小姐之人正是貴府四小姐。”他接著將她派來侍婢,說服他帶文靈菲私奔的經過大略地說了一遍。“尚某明白她只是想藉此謀害靈菲小姐,自是不會真的如此做,為了讓文大人明白真相,才將計就計約了文大人在此相見。”

這文玉櫻想利用他設下陷阱謀害文靈菲,他豈會看不出來,也早預料到一旦他真帶走文靈菲,文玉櫻定會即刻告知閻玖央,派人來抓捕他們,一旦被抓到,毀婚私逃的文靈菲必無生路,而攜瑾親王妃私奔的他定也會遭牽連。

他雖是有意想奪回文靈菲,還不至於用如此愚不可及的手段。

“你說這是玉櫻做的?”文長盛滿臉驚愕,無法相信小女兒竟會設下這種毒計來坑害自己的親姊。

抗旨棄婚私逃,這是何等大事,靈菲豈還有活路,且不只靈菲,整個文府都會受到牽連。

對女兒竟如此狠毒愚昧,文長盛氣得全身顫抖。

瞧見父親臉色極為難看,文靈菲擔憂地扶住他,“爹,你沒事吧。”

文長盛沈痛地自責,“是我教女無方、教女無方啊……竟讓她如此喪心狂,做出這種事來。”

“幸好沒真的出事,爹就別生氣了。”文靈菲輕拍著父親的背安撫他。

“這萬一要是真出事那還得了,這可是要殺頭的。”文長盛氣極,罵道,“我沒想到她竟如此沒良心,連親姊都敢害,回去後我定要將她趕出文府,再不認這個女兒。”

“爹要趕小妹出府?”文靈菲詫道,接著勸解,“小妹一個弱女子被趕出府,她能去哪裏呢?還是罰她禁足就好吧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她想置你於死地啊,怎麽還替她求情?”

“她怎麽說也是我妹妹。”文靈菲心裏是有些難過,卻不怎麽恨小妹,她這個人心眼很少,很難去記恨誰。因為記恨人很麻煩,與其要花那些心思去恨人,還不如留著看些食譜,多學幾道菜的做法。

“可她沒將你當成姊姊啊。”這個傻丫頭怎麽就這麽善良呢。

“她有沒有當我是姊姊我不在意,我只知道她是爹的女兒,發生這種事爹心裏定也很難受,我不想爹太傷心。”她只希望爹能長命百歲,別為這種事氣壞身子。

“文大人有個善體人意的好女兒。”尚雨陽望向文靈菲的目光充滿了憐愛,溫柔笑道。

文長盛心情覆雜地長嘆一聲。靈菲心地良善他自是知道的,他只是不知道玉櫻的心腸竟如此狠毒,連親姊都容不下。手足相殘,為人父者心如刀割啊。

閻玖央明白發生這種事文長盛心中定是左右為難,思索須臾,指示道:“大婚在即,文大人家醜不可外揚,可私下處置四小姐,但不可鬧得人盡皆知,否則有損文府名聲。”

他這麽說全是為了文靈菲打算,兩人即將成親,若讓外人知曉她妹妹做出這種事,多少也會影響到她。

文長盛久經官場,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的嚴重性,頷首道:“下官明白,此事下官會處理妥當,絕不會再外傳出去。”他接著向尚雨陽拱手致意,“多謝侯爺睿智,及時阻止了此事,才沒釀成大禍。”

“尚某只是不希望有人傷害靈菲小姐。”他溫言道。

閻玖央冷橫他一眼。他分明可以直接向文長盛揭發此事,卻故意將自己引來此地,分明是存心要讓他誤會文靈菲。

尚雨陽這是蓄意把自己塑造成她的恩人,而存心讓他因誤會她而斥責於她,如此一來,她自是會覺得委屈,而對揭露此事的尚雨陽心存感激。

他在心裏將尚雨陽烙下“奸狡陰險”這四個字。

文長盛與兩人告別後旋即帶著文靈菲回府,一回府他便吩咐下人把小女兒綁至書房,隨即宣布了要逐她出府的消息。

“爹,女兒是冤枉的,這定是有人想栽贓嫁禍給女兒!”文玉櫻一聽霎時嚇得大哭起來,哀求的拉著父親的手不放。

“就是啊,老爺,這定是有人想害玉櫻,玉櫻絕不會做出這種事。”張氏也在旁焦急的幫腔。

文長盛氣怒地揮開女兒的手,回來後,他已命人將她貼身侍婢春雨綁來查問清楚,知道她從以前就沒少欺負靈菲,甚至有一次還抓了條毒蛇藏到靈菲床上去,要不是靈菲命大,只怕早就被咬死了。

顯見她的歹毒已非一朝一夕,他文府絕容不下這種惡毒之人,她非走不可。

“來人,還不把她給我拖下去帶走!”

兩名家丁進來,一左一右架住文玉櫻。

“爹、爹,女兒不走,女兒真的是冤枉的,爹——”文玉櫻哭花了臉,淒厲地痛哭著。

見女兒這般,張氏心疼不已,想開口再求情,文長盛卻一臉陰沈,冷怒道——

“你若是舍不下這個歹毒的女兒,盡可以隨她去。”

張氏嚇得噤口,不敢再多言,除了玉櫻,她還有兩兒兩女,哪可能跟著這個女兒離開文府。

文玉櫻被送離文府後,閻玖央為了彌補他誤解文靈菲的事,日日都派人送來各式各樣的美食給她。

不過文長盛為了能讓女兒消瘦下來,將那些他送來的各式甜品佳肴全沒收了,因此文靈菲一口都沒能嘗到。

很快就來到成親前夕。

這日,席珞從外頭帶回一口小木箱交給文靈菲。

“珞珞,這裏頭是什麽?”她不解地問。

“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文靈菲打開箱子,看見裏頭擺著一些畫冊,她拿起來看,頓時羞得滿面通紅,“珞珞,你哪來這些東西?”

“通常女兒出閣,母親都會拿這些春宮圖給女兒看,好藉此教導女兒洞房之事。”她繼母因文玉櫻被逐出文府的事萬分怨恨文靈菲,這一陣子見到她都冷言冷語,不給她好臉色看,根本不可能教導她,席珞便自行去外頭找來給她,免得洞房夜她什麽也不會。

聽見她所說,文靈菲楞了下,感激地握著她的手。“珞珞,謝謝你。”她嘵得珞珞是因她沒娘可教,怕她不懂,所以才特地為她找來這些。

“把這些看完吧。”席珞在她身邊坐下,陪著她一頁頁翻看。

文靈菲越看臉越紅,席珞卻在一旁不時點評著畫裏的動作,“這腰能扭成這樣,這人八成是蛇變的吧……”

文靈菲聽得面紅耳赤,卻又覺得好笑,一個晚上都與席珞在觀看木箱裏的春宮圖,以前對男女情事懵懵懂懂,在看了這些畫後,她總算多了幾分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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